羅韌笑:“對,這就是男人的心理。一個人面對艱難處境的時候,為了不拖累她請她走,她立刻就離開,跟她不走,還是爭取站在你身邊,對你的意義是不一樣的?!?
“后來遇到木代,從沒見過那么可愛的姑娘,一逗就急,嚇壞了也哭,就總想逗她,也會對她親密——那時候沒多想,就是普通的,一個男人喜歡一個女人,就想靠近?!?
“但是緊接著,收到一些消息,有一些舊事未了,那時候,我又覺得時機不對了?!?
羅韌的唇角現(xiàn)出溫柔的微笑。
當時,木代怎么說來著?
她說,我只知道,兩個人在一起最好的時機,就是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的時候。
木代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讓羅韌很意外,這個可愛的姑娘,她對愛有一種勇氣,沒有紅著眼睛被嚇退,反而紅著眼睛瞪著你,瞪的你啞口無。
羅韌笑:“就是從那個時候?!?
那以前,只是把她放到眼睛里,那以后,忽然放到心里去了。
他把話題轉回來:“你問我相愛的基礎是什么,就是木代說的,你喜歡我我也喜歡你。”
“木代在何醫(yī)生那的時候,我覺得,我和她之間,是互相不確定還能不能喜歡。去找過她一次,當時,她看起來很陌生?!?
說到這里,羅韌沉默了一下。
那時候,木代留書出走,他有直覺,覺得她是不想同他們再聯(lián)系了。
然后,霍子紅接到木代的電話,羅韌隨即趕到南田。
他記得,那個晚上,在鄭水玉的小飯館里向鄭梨打聽木代,鄭梨說了很多很多。
——木木姐說她有個男朋友。
——木木姐總提他啊,說的時候會笑。
——我有時候覺得是假的,因為如果她有男朋友的話,男朋友為什么不管她呢??墒撬看味颊f,他忙啊。
……
小飯館很吵,和鄭梨說話的時候,她的姑姑總是過來催她上菜,可是羅韌覺得,真是這一生中,聽過的最美的被轉述的情話。
他的姑娘,悄悄離開,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簡陋的小飯館里,每天抹桌子,洗盤子,但還總是帶著笑,去提起他,想著他。
最美的畫面不過如此。
離開那家飯館時,鄭梨忽然叫住他,說:“我木木姐的男朋友,其實就是你吧?”
羅韌笑了笑,說:“不然呢?”
***
天完全黑下來了,不遠處,車鋪的伙計往這邊招手,示意車子已經(jīng)好了。
炎紅砂起身站起,走了兩步之后,發(fā)覺羅韌沒跟上來。
她好奇的回頭。
羅韌還坐在那里,看著她,輕聲說了句:“謝謝?!?
“謝我什么?”
“今天,我本來都快放棄了,木代已經(jīng)放棄了,一萬三和曹嚴華,我知道他們也接受了這個結果了。只有一個姑娘,大哭著跑出去攔住了車子?!?
炎紅砂不好意思。
羅韌說:“其實當時,我已經(jīng)在為木代找后路了,她說的那些,讓何醫(yī)生開證明什么的,我都在想了?,F(xiàn)在再想起來,有點后怕,如果我們止步在那里,也許木代這一輩子,就只能坐牢了?!?
他看向炎紅砂,聲音壓的很低。
“你都不知道我多感謝你?!?
***
曹嚴華幾乎把網(wǎng)上所能搜到的,關于騰馬雕臺的信息翻了個遍。
心跳,還有莫名的風,跟鳳凰鸞扣給的提示契合,但是,和一座廢棄的水泥臺子有關,又充滿荒誕似的滑稽。
他回頭看一萬三和木代:“今天晚上,大家應該一起過去吧?雖然這些帖子里都在說最好是午夜,一個人去效果最好?!?
一萬三駭笑:“如果是跟兇簡有關,當然是一起去,是不是啊小老板娘?”
沒有聽見木代的回答,一萬三轉頭看,她眉頭皺的緊緊,出神地想著什么。
一萬三伸手,在她面前招了又招。
木代回過神來:“我想起一件事,羅韌當時說,案件的刑偵順序是:有人報案——警方在附近調(diào)查詢問——宋鐵提供了線索,警察根據(jù)這些找到了馬超。”
一萬三點頭,沒錯。
木代說:“這個馬超,為什么不報警呢?”
馬超跟張通熟識,又目睹案發(fā)經(jīng)過,雖然當時嚇的驚慌失措,但是逃脫之后,第一時間不是應該報警嗎?
一萬三居然被問住了,他沒想過這個。
曹嚴華也咂摸出奇怪來了:“這個漏洞挺明顯的,警察肯定問過他,當時橋上,除了張通,就只有馬超和我妹妹小師父……”
他突然心念一動。
“你們說,會不會是馬超干的?”
一萬三的第一反應是絕不可能:“就他?”
曹嚴華激動起來:“三三兄,當天晚上三個證人,除了馬超是直指我妹妹小師父,其它兩個,可都沒看到案發(fā)過程,而且其它兩個,既看到了小師父,也看到了張通?!?
“說實在的,如果這個馬超沒指認的話,警方只找到宋鐵和武玉萍兩個人,那根據(jù)他們的描述,嫌犯可是兩個啊?!?
一萬三不吭聲了。
好像是這樣,這就好像投票,馬超兩票,木代兩票,然后馬超投給了木代。
于是,2:2,變成了3:0。
一萬三看曹嚴華,語氣里的懷疑越來越重:“馬超有問題?”
曹嚴華很肯定:“我看有問題?!?
一萬三掏手機:“反正晚上才去騰馬雕臺,要么我約他吃個飯,探探口風?!?
曹嚴華已經(jīng)完全把馬超當殺人嫁禍的兇犯來看了:“這有點危險吧?”
一萬三滿不在乎:“只是吃個飯,約的都是熱鬧的地方,人來人往的,他還能把我怎么著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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