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清嘉不過一個眼神兒掃過去,那下人就直接被嚇暈了……
三人中,唯有仲家主還算鎮(zhèn)定。
他狠狠咽了幾下口水后,才哆哆嗦嗦地說:
“你……你你你……你是如何靠近這里的?”
明明一刻鐘前,他們親眼看到白清嘉飛身去幫太子擋箭,后來又被安置起來,應(yīng)該是中箭后命不久矣了?。?
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在這里?
這女人莫非是女鬼不成?!
“哦?靠近這里很難嗎?”
白清嘉手里的匕首依然橫在仲家主的喉管上,笑靨如花,音色嬌嗔,
“我家夫君怎么說也是大夏第一高手啊~想瞞過你們?nèi)齻€手無縛雞之力的弱雞,將本宮送到這里,不就是抬抬手的事么?怎么你們還能嚇成這樣???”
更何況,既然知道進(jìn)來前要交出武器和甲胄,他們又怎么會沒討論過萬一出事要怎么應(yīng)付的計劃?
此時此刻,只是制定的計劃被靈活實施了而已。
說完,她就不動聲色讓自己的刀刃更深入仲家主脖頸幾分。
強烈的刺痛和命懸一線的恐懼,讓仲家主整個人都不受控制地強烈顫抖起來。
他好歹也是個一米七的男人,這會兒卻表現(xiàn)得抽抽搭搭委委屈屈好似沒糖吃的小姑娘。
他嘴唇都被嚇到?jīng)]有半點血色,顫抖著問:
“你要做什么?”
“呵……這還不夠明顯嗎?”白清嘉挑眉,似笑非笑,“仲家主是個聰明人,有些話,還需要我明著吩咐你?”
仲家主狠狠咽了下口水,目光從脖頸處的刀刃,轉(zhuǎn)向了園子里正打成一片的兩伙人上。
白清嘉嬌小的身子被他寬大的身形遮掩了大半,她只能踮起腳尖,略略探出半個頭,順著他的目光一起向前方看去。
半晌,她嗤笑:
“怎么,仲家主膽小了一輩子,死到臨頭了,猛然醒悟,覺得要犧牲自己的性命,幫我五弟鏟除登基路上的最后一個絆腳石?”
她篤定,仲家主不可能有這么高的覺悟。
就算五皇子這會兒就站在他面前盯著他,關(guān)鍵時刻,他也會把五皇子推出來替自己去死的。
建造出一個烏龜殼碉堡的人,怎么可能不惜命?
“若是……”仲家主顫巍巍開口,不顧旁邊季家主的怒視,咽了下口水,“若是我叫他們都停手,你會……你會饒我一命嗎?”
看,他果然連面子都不要了,只想活命。
白清嘉拿著匕首,在他脖頸的傷口處來回磨蹭著,看他因為忍耐疼痛導(dǎo)致半張臉都在抽搐。
片刻后,她滿意地點點頭:
“你先停手,后面的事,我們好商量?!?
聞,仲家主都不帶半點猶豫的,揚聲大喊:
“都停手!停手!”
那些被仲氏和季氏培養(yǎng)出的暗衛(wèi)都忠心耿耿,在聽到如此不合理命令的剎那,還是出于本能,停下了手里的動作。
但白清嘉這邊的人,可從來沒提到過停手。
于是趙大人帶著所有人,在仲家主和季家主又驚又怒到可以素顏演關(guān)羽、包拯的臉色中,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就綁好了所有人。
他們做這些的時候,太子就在旁邊靜靜站著。
他沒看趙大人及其手下是否動作干脆。
他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白清嘉身上。
白清嘉被他盯著,只覺得莫名其妙。
這個計劃,是他們進(jìn)來前就說好了的。畢竟白清嘉身上穿著金絲軟甲這等稀罕物,只要仲氏和季氏的人不下毒,就沒人傷得了她。
所以由她扮演這個挾持賊首的角色,是最合適不過的。
但現(xiàn)在……
她總覺得現(xiàn)在這個幾乎聽不到心聲的太子,目光充滿了幽怨……
“咳咳,現(xiàn)在你們的人已經(jīng)全都被控制住了?!卑浊寮沃鲃娱_口,也意在轉(zhuǎn)移自己的注意力,“還不投降嗎?”
仲家主的脖子上有刀,所以只是旁邊有自由身的季家主,拿出了曹操蓋飯的悲壯氣勢,忍無可忍地大吼:
“老夫活了整整六十年!還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白清嘉也不知他是說太子想出的擒賊先擒王思路,還是在說趙大人在對方停手繳械的情況下,依然痛打落水狗的行為……
不過這些,和她白清嘉有什么關(guān)系?
她還很是贊同季家主的話,重重點了兩下頭,隨聲附和:
“可不是?還好,今兒你總算見著了!”
“噗——!”
季家主忍無可忍,口中猛地噴出一口血,身子就直直向后倒去,重重砸到了地上。
仲家主尚被白清嘉的匕首鉗制著,只能無力大喊:
“季兄!”
旁邊剛被扣押的世家子們,也都揚聲哀嚎:
“祖父!”
不知道的,以為季家主已經(jīng)沒氣了呢。
此情此景下,在場眾多人中,就只有太子還算淡定地走上前,食指和中指并攏,放在暈倒的季家主鼻翼之下。
白清嘉也好奇老頭是不是被自己一句話給氣死了,想聽答案,奈何這會兒太子的心聲莫名其妙聽不到。
片刻后,她才見男人起身,淡淡開口:
“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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