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人明可捎帶她回轉(zhuǎn)崔家,讓她坐了他的馬車。瓊娘也沒有太客氣,自己上了胡大人的馬車后,由著大人騎馬相送,一路絕塵而去。
管家楚盛送走了胡大人和自家原來的小廚娘。心里先是想了想今晚的飯菜當由誰來做,后來發(fā)覺王爺在前廳里半天沒有動靜,似有些不對,便轉(zhuǎn)身回了前廳。
這抬頭,直直唬了一跳,那銀票子已經(jīng)被撕得粉碎,跟銀子一起散落在地上。而王爺此時手里正握著的茶杯,也被捏得四分五裂,那碎碴子扎破了王爺?shù)氖?,鮮血如蜿蜒的溪流一樣,滴答下淌。
“王爺,心里有氣便直說,怎的這般作踐自己?”楚盛是看著王爺長大的,雖是主仆,但也是真心疼著自己的這位小主公。
畢竟也是年少氣盛,才十九歲的年紀,一直順風順水,在皇帝面前都是一樣的恣意驕橫,哪里受過這等連環(huán)套的閑氣?方才他聽常進說了白日外出的情景,小娘忒是可惡,香的臭的緊著一天來,這是要活活氣死他們家的王爺??!
可是瑯王卻一動不動,好似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楚盛心知主子定是被那小娘的事氣得郁結于心,不得發(fā)泄。他連忙喚人去了鑷子水盆白布后,一邊命小廝替瑯王處理傷口,一邊自責道:“都是奴才辦事不力,當初就不該許那小娘歸期,左右將那五千兩辦成個驢打滾的高利貸,叫她還都還不清?!?
楚邪依然沒有說話,可是他心里清楚,這小娘乃是處心積慮甚久,一邊家中相看才子,一邊引得她昔日的大哥為她湊錢作保。
只待一遭贖身,便回家嫁人。這等縝密心機,豈是死契能擋得住的?
這小娘小時養(yǎng)在柳家,自有書香門第的清高,心內(nèi)大約是對他這個異地的藩王看不起的吧?可笑自己竟然以為她定會對自己心動,不會拒拂了他免她流落市井的好意。
原來倒是他小看了她,更是高看自己了。
還是權勢不夠……瑯王的眼里,漸漸變得暗沉。
他的性子散逸,除了作戰(zhàn)時的勇猛,平日里都是無甚追求的。也是瑯王的一生太過平順,母親寵溺,父親也從不嚴苛管教。文章武藝,皆是天賦異稟,舉一反三。而女色一類,也自有下人備好,無須追求。
這樣子的驕子,雖則聰慧多出奇人,但是也很容易被養(yǎng)歪學壞,更是容不得半點挫敗。
可是生平第一次他主動追求女子,卻落得這般毫無防備的下場,心內(nèi)的憤恨難以敘說,心內(nèi)流轉(zhuǎn)間,竟然漸漸升出了生平未有的熊熊烈火。
管家楚盛見小廝包扎好了傷口,未再說什么,只帶著人端著水盆小心地退了出去,只余楚邪一人籠罩在日光漸漸退下的暗室里……
再說那瓊娘坐在馬車下了別館后,還沒等到官道,便看見柳將琚騎著馬車等在了道邊。
看胡大人的車馬走過來,少年趕快下馬謝過胡大人,又明義妹歸家由他相送便可,不敢再勞煩胡大人。
待送了她后,再親自去胡大人的府上歸還車馬。
胡大人自然是應允,便帶著仆人騎馬先行一步。
瓊娘探出頭來沖著柳將琚笑:“大哥,一會回到我家,給你做燒肉吃可好?”
柳將琚翻身上馬,笑著搖頭道:“這幾日燒飯燒得還不過癮,怎的回去還要做飯?”
瓊娘笑道:“別是不信,我現(xiàn)在做飯,可是要比大哥你府里的廚娘趙媽還要想吃。”
趙媽是柳府的廚子,柳將琚與瓊娘都是食著她做的飯食長大的。而現(xiàn)在瓊娘提起二人相熟的人物,卻分了“你家我家”。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柳將琚心內(nèi)微微一酸,只恨上蒼捉弄,爹娘糊涂,養(yǎng)得好好的妹妹不是親生的又怎么樣,怎的就舍得往外送?
待得到了皇山腳下,柳將琚離得老遠便看見坡上還沒有修葺整齊的破舊房屋,不由得眉頭一皺道:“不是先前住在芙蓉鎮(zhèn)上,好好的怎么到了這里?”
瓊娘見到了地方,整理好了衣裙,拎著包裹下了馬車說:“爹娘新盤下來的店面,待得整理整齊,便要在這里開店,好過先前在街頭擺攤風吹日曬?!?
柳將琚想起妹妹如今的商賈身份,又是一皺眉頭,想著一會定要好好提點崔家夫婦。瓊娘可不同那些個市井里生長的女子,萬萬不可叫她拋頭露面,當街賣茶,不然以后可怎么找得相配的好人家……
想到這一點,又想起自家府里的那位萍川妹妹這些日子因為相親之事與母親鬧得不可開交,便又是覺得有些頭痛。
當瓊娘上了緩坡時,崔家夫婦又是萬分驚喜——這才走的女兒,怎么又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晚存稿箱設錯了,誤敲成了8號,向親們道歉啊~~今早的量敲打完畢,時間剛剛好~~扔進存稿箱補交去╭(╯3╰)╮
狂仔輕傷不下火線,昨晚被倒霉老公害的,手指頭被車玻璃狠狠夾了一下,都紫了(>○
_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