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娘因為夫君氣急暈了過去,自然是連忙請了太醫(yī)把脈調(diào)理,只說一時氣急攻心,喝幾副藥也就無關(guān)隘了。
皇帝一番震怒,將太子與曹德勝二人罵得是狗血噴頭,更是命令曹德勝立刻將瑯王從軍營里放出來。若是少了一根汗毛,唯曹家全家是問。
曹德勝哪里敢怠慢,自然是能縮能伸,滿面帶笑去瑯王出營。
可是瑯王似乎真是被羊角錘釘過一般,竟然死賴在軍營里不走,只說自己這般被抓,全然失了面子,若是灰溜溜出營,豈不是鬧得謠四起,還真以為自己作奸犯科了不成!
再說府里的侍衛(wèi)們,各個盡忠赤膽,如今為了保護(hù)自己,被曹家軍打得是口吐鮮血,落下病根,將來的一家老小,飲食起居,又該何人照料?
曹德勝臉上賠笑,可是心里明白,這就是賴上自己的光景了。但此事已經(jīng)鬧到萬歲那里,惹得龍顏震怒,不趕緊收場,自己的官運說不定就此到頭了。
最后,參與緝拿瑯王的所有人等,全是到了瑯王府門前,當(dāng)著四周的百姓與胡同里朱門王侯鄰居的面兒,三叩四拜地討?zhàn)堉x罪。
據(jù)說當(dāng)時王妃含淚相迎的場面,堪比蘇武北海牧羊歸來,場面十分感人。
更是包出了大筆的湯藥費,包賠了那幾位生活不可自理的忠心侍衛(wèi)。
面子里子都賠償夠了,這才高頭大馬地送走了瑯王這尊瘟神。
饒是這樣,皇帝都覺不夠,親自召見瑯王時,直拉著他的手心疼道:幾日不見,忘山竟是瘦削許多?!?
這心疼同時,也突然發(fā)覺,那曹德勝剿匪的權(quán)限甚大,竟然一時無狀,全沒了章法。
做國君的,自然是要賞罰分明。那曹德勝雖則好心辦壞事,卻不好直接拿這一點來治罪,但是這般越界地方官員,無視上下級的權(quán)限卻大大收緊,依然是剿匪,可是由“統(tǒng)領(lǐng)”變?yōu)椤皡f(xié)同”,再無權(quán)限調(diào)動沿岸各地武將,到了江東地界時,更是要事事與江東的地方武官商量。
聽了皇帝這般圣諭,瑯王的心便放下了一半。而瓊娘更是心里長出了一口氣,只暗道一聲:“好險!”
那日若不是瑯王親自陪她前去,可能自己這個漕運的門外漢,真要連累的瑯王府受了牽連,坐實了勾結(jié)外藩的罪名呢。
原來那日,瑯王陪她去碼頭上時,她在核對那客戶的賬目時,瑯王卻立在碼頭口看那些個工人的搬運。
他在江東擅長水戰(zhàn),自然了解在船上的事務(wù),雖然那兩個胡商自己雇傭了人手搬運,但從搬運工人的在甲板上的吱呀腳步聲里,瑯王便斷定那箱子里的肯定不止糧食與瓷器。
但是喬掌柜急著簽下這大宗的買賣,也同意了客人關(guān)于不可開箱,免得潮氣入侵,糧食長霉的要求。
所以瑯王也沒破環(huán)了崔記的規(guī)矩,只是在船裝完貨時,叫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將去看船身的吃水線。
熟手一打眼,這便是瞞不住的事情,那么深的吃水線,必定是裝了鐵器一類的重物。
瑯王對于軍事一類甚是敏感,當(dāng)下命人偷偷摸上船開箱察驗,發(fā)現(xiàn)了這滿船鐵錠。
他當(dāng)初還真是抱著順藤摸瓜的心思,想要測查了此案。
可是瓊娘知道了后,先是自責(zé)自己一時心急,差點釀成大禍。想了一會,猶是不放心,便于瑯王商量,讓他先自與皇帝稟告,以免瓜田李下,受了牽連。
瑯王自那中毒事件后,也恐怕圣心猜忌,當(dāng)下便入宮進(jìn)御書房與皇帝稟報了此事。
同時布下了人手勘察,注意胡商動靜。
可是這在船四周布下了眼線不打緊,竟然發(fā)現(xiàn)有白家的伙計,還有可疑的人手在盯梢。
瑯王左右思量了下,覺得閑著也是閑著,倒是要多做些安排,看看這滿船的鐵錠能勾來多少不足的人心。
最后便引來了曹家軍的滿嘴捉賊,那船上的瑯王侍衛(wèi)也是賊精,事先備好了鴿血,趁亂含在嘴里,在與曹家軍動手之際,噴了個血滿天邊。
這件事情雖然有驚無險地折騰了過去。可是瓊娘卻是打起了十二倍的小心,直接在崔家船行里掛上了規(guī)矩,以后運河,若有不愿開箱檢驗者,一律不接!
左右現(xiàn)在船行保本便可,她身為瑯王王妃,比起前世里尚大人夫人的身份,更是感覺到高處不勝寒。
所以只要她跟瑯王是一天的夫妻,就要時刻睜大眼,提防著來自各方的暗算。
同時她的心內(nèi)也自感慨,難怪前世里瑯王造反,這等子構(gòu)陷齷蹉,當(dāng)真是楚邪那種性情之人不能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