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瀅對他的情緒并未放在心上,她湊過去在對面坐下,說道:“余大夫最近是不是給程家小侯爺請過脈?”
也是聽他說話才想起程筠這茬來。她記得那次去程家時程筠說他犯了腿疾,而余延暉又擅長醫(yī)治跌打損傷,所以程筠說余延暉到過程家的話是可信的。
余延暉瞥了她一眼,繼續(xù)刷刷刷地寫。
徐瀅道:“余大夫還把我哥哥在家養(yǎng)傷的事給說了。是不是?”
余延暉筆尖頓住,回她道:“我又不是長舌婦!”
徐瀅倒是怔住了。
要再問,他卻已經(jīng)收拾東西噔噔出了門去。
徐鏞傷勢不重,只是因?yàn)榕さ搅岁P(guān)節(jié)韌帶,所以要特別注意。
楊氏等人退了下去,果然就問起了袁紫伊。
徐瀅這么解釋道:“早先說過了,是原先小時候住在街口的張掌柜的外甥女,從前一起玩兒過的,多年沒見了,這陣子又搬了回來?!?
目光沉靜,語坦蕩,簡直滴水不漏。
楊氏和徐鏞都沒再說什么。
因著這件事,崔家這邊便暫且擱下了,只等他們那邊來消息。
端親王府這里,宋澈傍晚回了榮昌宮就沒再出來,端親王也不在府。
萬夫人在屋里聽歌女撫琵琶,阮全到了身邊道:“蔣公公過來了?!?
萬夫人眉頭動了動,倚在榻上的身子收直,便見門外果然站著端親王跟前的近侍蔣密。
阮全走到門口躬腰說了句什么。蔣密便捧著只紅綢裹著的匣子走進(jìn)來。面向上首的萬夫人,垂首道:“蔣密請夫人安。”
萬夫人站起來,走下丹樨道:“蔣公公不必多禮。”
蔣密將手上的盒子放在她身旁圓桌上。說道:“奴才下晌回去后巷家中,聽說夫人派人贈了厚禮予老母。奴才無功不受祿,不敢私受夫人賞賜,還請夫人收回?!?
那紅綢被解開,果然是日間阮全帶去蔣家的匣子。
萬夫人盯著這匣子默了片刻,說道:“蔣公公何必如此?老人家年紀(jì)大了,用錢的地方多的是。何況老太太身邊還帶了孫子孫女。就是不為別的,只為公公這些年侍候王爺盡心盡力,我代王爺犒賞一下公公。那也是該當(dāng)?shù)?。?
蔣密躬身望著腳尖:“奴才從初進(jìn)宮起便分在王爺身邊,照料王爺起居乃是奴才本份,原先王妃在世時不曾無祿而賞,如今王妃不在。奴才更不敢亂了規(guī)矩。奴才得蒙王爺恩賜了宅所已是感恩不盡。日后定會竭心盡力為王爺盡忠到死?!?
萬夫人眼里閃過一絲冷光,又默了片刻,她依舊溫和地道:“公公的品行真是令我佩服。既然如此,阮全就把它收起來罷。日后你們也多多向蔣公公學(xué)著些規(guī)矩,王爺身邊的老人,可都是當(dāng)初從宮里學(xué)規(guī)矩出來的。”
阮全連忙陪笑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