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倒是在旁意識到了不對,疑惑的追問了句:“喬喬,究竟是怎么了?”
有些話,云喬肯定不能當著孩子的面說,聞便只是強逼著自己和緩了臉色,揉了揉小丫頭腦袋,哄道:“囡囡,你去房中睡一覺,小孩家家,不睡午覺要長不高了,快些去睡會兒
小丫頭倒也聽話,加之折騰了大半日,本也有些困倦,聞揉著眼睛就往臥房里走,自個爬上了床榻睡下。
云喬扶著婆婆坐在樹蔭下,倒了兩杯茶水,捏著杯盞,沉眸良久后,才抬眼看向婆婆。
“婆婆,抱歉,我……我……我從前瞞了您好些事,這事委實難以啟齒,我也覺得不會再與從前有半分糾葛,便沒同您提過,今日……今日,我思來想去,還是想告訴您。我本是揚州云家的小姐,嫁了昔日揚州知府沈家,沈硯,便是沈家的公子,一年前,沈家出事,我曾被一個京中高官帶走……后來,是陳晉幫我逃了出來。那高官并非善類,手段狠辣,我怕他找到我后,會……會對婆婆你不利。待婆婆養(yǎng)好傷后,我便送您回老宅去,以免您牽扯進我的事情中來,再害了您……”
云喬本就愧對陳晉,若是讓陳晉的親人,因自己出事,她只怕終生良心難安。
尤其,想起那個,昔日死在沈家門前的小丫鬟,云喬更是害怕。
婆婆聽罷面色倒沒多大變化,這事,她心里早有猜測,除卻不知曉云喬和沈硯的身份外,其它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聞拍了下云喬的手背,笑道:
“喬喬,你這說的是什么話,阿晉一去沒個影,婆婆我養(yǎng)著小丫頭才覺日子有個盼頭,何況婆婆我一把年紀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者說了,你也說那是京中的高官,天高皇帝遠的,他能找到江南地界不成,何況,既是高官,身邊必定不缺女人,說不準啊,早就忘了你這茬事,你啊,就別杞人憂天了,先好生的過好現(xiàn)在的安生日子,待阿晉啥時候回來了,給小丫頭生個弟妹,老婆子我天天睡覺都能笑醒咯
這婆婆倒是個樂天性子,并不像云喬這般敏感多思,只覺日子過一天是一天。
云喬勉強笑了下,這時候,也沒心思否認自己和陳晉并非婆婆口中的關系。
婆婆連拍了她幾下手,隨口道:“好了好了,別想太多,快些扶婆婆回房歇息,你自個兒也休息休息,這剛搬完了家,哪有立刻就想著換地方的……”
閑話絮語聲陣陣入耳,勉強壓下了云喬的恐慌。
她看了下婆婆的腿,也知曉眼下即便是要送走嬤嬤帶著女兒再逃的遠些實在是不切實際。
云喬眉心縈滿愁緒,扶著婆婆在臥房內(nèi)歇下,才滿心憂慮的走回自己房中。
女兒早已熟睡,她長嘆了口氣,緩步近前,和衣上了床榻,把女兒抱在懷中,垂首親了親女兒發(fā)間。
無論如何,她都要把女兒留在身邊。
云喬抱著女兒的手微顫,一滴清淚,無聲無息,落在了女兒發(fā)絲里。
另一邊,這處江南小院門外的巷子里,馬車仍停在街巷中,哪里像是蕭璟方才說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的樣子。
趙琦既疑惑又好奇,蹙眉近前,納悶的問:“殿下,方才那女子,不就是云喬姑娘嗎?您怎么卻讓人好端端的帶著女兒回去了?找了這么久,費了這么多心思,為何不干脆給人扣下?”
蕭璟手里還握著那杯盞,側(cè)眸看向馬車外的小橋流水。
話音寡淡沉冷,反問趙琦道:“你養(yǎng)過鳥嗎?那種,你從山野里抓來,囚在精貴的籠子里,她卻一次次拼命往外逃的鳥,養(yǎng)過嗎?”
趙琦聞微怔,想起了些什么,跟著搖頭失笑,明白了過來。
山野里抓來的鳥,直接鎖在籠子里,有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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