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屬下還需處理外頭的事,先行告退?!彼麊玖寺曋髯?,叩首告退。
內(nèi)室里只剩下明寧和齊王兩人。
齊王瞧著那喬修遠走遠,搖了搖手邊茶水。
才道:“郡主,我可以幫你頂下這事,不過我要昔日喬昀手里京中一半的暗棋。”
帷帽下的明寧臉色微變。
“王爺未免太過貪心?!?
“保你一命的代價,這可不算多?!?
“王爺怎知此事被殿下察覺,我就一定性命難保,又不是當真害了皇嗣,此事也尚能轉(zhuǎn)圜,有我父親昔年余澤在,我與太子當年也是青梅竹馬,便是如今只聞新人笑,殿下卻也不至于絕情到就非要了我的命不可。”
“是嗎?”齊王擱下手邊茶盞,直視明寧。
似能透過帷帽,看穿那副嬌花貌下的毒蛇心腸。
“郡主,本王長了太子爺十余歲,上一輩的舊事,太子爺不清楚皇后也不會提,可本王卻是也有耳聞的,當年你母親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嫁給喬昀的,你不會不知道吧,昔年喬昀有個已為人婦的情人,她夫家,就在江南揚州,本王可聽聞,如今東宮的云側(cè)妃生母乃是揚州婦。”
“何況,當年太子少時從軍西北,那云側(cè)妃也在西北邊塞呢。青梅竹馬……郡主,你這般忌憚云側(cè)妃,行事到如此地步,恐怕當年西北之時,頗有文章吧?”
當年的事,明寧做得干凈。
除了劉先生,被她困在身邊拔舌斷手的嬤嬤,和那已經(jīng)被她綁在一條船上的杜成若。
不會有旁人知道。
而且,也沒有證據(jù)。
除非當真破開蕭璟的腦袋,才能發(fā)現(xiàn)里面,沉脈至今的銀針。
可誰敢破開儲君的腦袋呢。
當初對云喬動手時,那小女娘昏倒過去窩在她懷里,銀針剛破開她的皮膚,她就疼得嚶嚶,掉淚不止,撲在她懷里,抱她抱得極緊,明寧不知怎的,下手輕了幾分。
可對蕭璟,當年她趁他重傷,是用了十足的力,將那根銀針有多深埋多深,倘使破開頭顱取針,必有性命之憂。
誰敢做這事呢?
就連劉先生,她的師父,在蕭璟身邊這么多年,怕是在見到宋宛娘的時候,也動了給他取針的念頭罷,可那根針太深,劉先生不敢拿當朝儲君的性命冒險。
只要針不可能從蕭璟腦袋里取出來,就永遠沒有證據(jù)證明她做了什么。
所以明寧,有恃無恐。
又自以為不會有人知道。
直到這一刻,齊王的話響起耳畔,明寧的臉色,突地白了瞬。
她瞬息間就恢復(fù)不動聲色,笑道:“王爺,無憑無據(jù)之事,還是不要提的好。”
齊王也跟著輕笑:“郡主,只要蕭璟懷疑,你就自身難保。還望郡主想清楚,你的命,值不值得換喬昀一半人馬。你可想清楚了,那些人無非是如今被你用毒控制罷了,西北喬昀的親子都執(zhí)掌軍務(wù)了,喬昀留在京中的人手,心里究竟是向著能令喬家在西北重掌軍政的少主,還是你這個困于別宮不得寵愛的小姐?放心,本王不會讓你吃虧,人一到手,本王會助你除掉西北喬家如今的少主?!?
提到那云二,明寧臉色更是難看。
這半年里,她已多次暗中安排人手要除掉云二。
只是那人極其奸詐狡猾,和云喬委實不像一母同胞。
憑心而論,若是那云二長在西北喬昀身邊,當年她的算計,只怕是不能得逞。
至于京中喬昀舊時人手……
確實如齊王所,自從西北那名喚玄光的云二橫空出事,這半年來,她已有些壓不住手下人了。
西北之地的父親舊部,漸漸的隱有傾向云二之意。
若云二不死,遲早會將昔年舊部盡數(shù)籠絡(luò)于他手。
……
罷了,當務(wù)之急是處理掉西北的云二。
那可不是似云喬這般嬌滴滴的女娘。
只怕是比自己還可怕的毒蛇。
況且,如齊王所,明寧自己知道,蕭璟對自己是沒有辦法情意在的,有的也不過是顧念喬昀這個師父,愿意給她幾分體面罷了。
可蕭璟當年待那西北的小女娘是如何在意,如今對云喬又是如何寵愛……
一旦事發(fā),知曉是她害他和那小女娘分離多年,令她別嫁旁人,吃盡苦頭。
只怕,恨不能千刀萬剮了她,哪還會顧忌半分喬昀的情面。
明寧閉了閉眸,終是頷首應(yīng)下。
“好?!?
一夜之間,戲樓血水清洗結(jié)束。
明寧和她的人手悄然消失,此地留下的,只有齊王的人馬。
和在此歇了一晚靜等著蕭璟登門的齊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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