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不好辦。”殷寶文皺著眉頭說,“你爸爸也是當廠長的,你應當知道,廠子里越是不干活的人,就越是能鬧。如果他們知道我把能干活的人推薦給你們了,讓他們那些人回縣里待崗,他們非得把我的辦公室踩爆了不可?!?
“這可由不得他們?!备叻舱f,“殷伯伯,這件事你可以先跟縣里說好,維生素廠招工的問題,是涉及到國際影響的事情,如果出現(xiàn)一部分工人鬧事的情況,恐怕縣里也是要吃掛落的。”
殷寶文苦笑道:“小高,你這不是逼我嗎?真出了這種事情,縣里會不會吃掛落,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要吃掛落的?;仡^縣里要處分我,工人還埋怨我,我豈不兩頭不落好?”
“沒關系啊,我會念殷伯伯的人情啊。”高凡笑道。
“你念我的人情有啥用,又不是你給我發(fā)工資。”殷寶文似乎是無意地說道。
高凡正色道:“怎么不是我給你發(fā)工資?不對,我是說,雖然不是我給你發(fā)工資,但維生素廠會給你發(fā)工資啊。
“我們這個廠子,現(xiàn)在中方代表是我,外方代表是鮑勃,我們兩個的歲數(shù)加起來都比殷伯伯你小,一點生產(chǎn)經(jīng)驗都沒有。
“維生素廠要想正常經(jīng)營,怎么離得了殷伯伯你呢?”
“你是說,你們想讓我到維生素廠去幫忙?”殷寶文眼前一亮。
“不是幫忙,而是當生產(chǎn)副廠長?!备叻驳馈?
“那老龐呢?”殷寶文脫口而出。
他說的老龐,是武源化肥廠的廠長龐忠民。他早知道化工廳的意思是讓維生素廠兼并掉延秀、武源兩家化肥廠,現(xiàn)在高凡一張口就許諾讓他到維生素廠去當副廠長,他當然要問問龐忠民是如何安排的。
“龐伯伯那邊,我還沒跟去呢。”高凡笑道,“萬一龐伯伯覺得我們的廟太小,不樂意跟我們合作,我現(xiàn)在想得太多也是白搭。”
殷寶文聽出了高凡的潛臺詞,所以覺得廟太小,只是高凡的自謙,“不樂意合作”才是關鍵。這個“樂意”,自然就是指龐忠民愿不愿意配合高凡進行職工的篩選。
高凡放出這話,其中又何嘗沒有說給他殷寶文聽的意思呢?
這孩子真不得了,把高逸平那家伙的狡猾全繼承過去了。
殷寶文在心里嘀咕著,臉上卻是笑意盎然:
“哈哈,小高你說這話,就不怕我傳給老龐聽?他可沒有我這樣好說話,他那個爆脾氣,可是連徐廳長都敢頂撞的。你在他面前說這些話,信不信他拿大耳刮子搧你。”
“不敢不敢。”高凡裝慫道,“其實,龐伯伯那邊,我們也會考慮的。我們這么大一個維生素廠,多安排幾個副廠長也是必要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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