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出行本身就是源自于沖動,那就索性沖動到底好了。
他們來到觀光車站,隨意地上了一輛。
盡管車的兩邊有透明的遮擋,缺仍止不住呼呼地往里頭灌風(fēng)。
葉晚蘇的頭發(fā)被盡數(shù)揚起,眼睛被吹得微微瞇了起來。
一條圍巾落到脖子上,將她自由桀驁的頭發(fā)通通攏回了脖頸處,僅剩下發(fā)尾還在不羈地舞動。
莊閱將圍巾繞了繞,隨手打了個結(jié)。
“那你不冷嗎?”
“不冷?!?
他們在海灘處下了車,葉晚蘇抬頭看見了彎道鏡里的自己。
黑色格紋圍巾放在她身上稍顯寬大,擋住了葉晚蘇半張臉,沒想到的是,莊閱的纏繞方式竟為她添了幾分隨意。
海浪的聲音就在耳邊,莊閱迎著風(fēng),靜靜地聽了好久。
他整個人終于不再那么緊繃了。
這一天又是他被獨自留在莊家的日子。
葉晚蘇什么也沒問,陪著他在長椅邊坐下,看著遠處灰蒙蒙的天和淺藍的海。
他們一起朝海邊走去,鞋子陷在沙子里,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得格外小心。
“可以嗎?”
莊閱伸出手臂,她便小心地把手搭在他的手腕上。
坎坎坷坷,才終于走到了海浪面前。
葉晚蘇在前,莊閱在后,他們沿著海岸線走了好久。
有白色的水鳥落在水面,莊閱指著葉晚蘇笑。
“你們穿得一模一樣?!?
葉晚蘇低頭看了眼自己,果然是一身白色。
幼稚鬼。
她說:“總好過你是烏鴉?!?
“那又怎么樣,在清朝還是神鴉呢?!?
好不容易回到路邊等車,莊閱忽然蹲下拍了拍她的褲腿,上面沾了些細沙。
葉晚蘇有些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看一旁的路牌。
偏偏莊閱還要揶揄她:“你都快能背下來了吧?”
這下她是真的相信,莊閱的心情已經(jīng)變好了。
下課那會兒,見他一個人百無聊賴地站在階梯上,眼里寂靜無聲,頭頂儼然一片黑壓壓的烏云。
上了車,葉晚蘇還在惋惜:“今天要是晴天就好了?!?
常凌最有名的就是海邊的日落。
“是嗎?”
莊閱轉(zhuǎn)頭看向剛才走過的海岸線。
“可是我覺得這樣就已經(jīng)很好。”
到了森林公園,滿視野的綠色讓步伐情不自禁地輕快起來。
兩邊都是參天大樹,她站在濕漉漉的路上,回頭朝莊閱招手。
“走快點呀。”
待莊閱跟上后,葉晚蘇笑著說:“我想通了?!?
她說:“當(dāng)一只海鳥也很好?!?
有看不完的日升日落,探不完的森林秘境。
“好,那我就當(dāng)森林深處的烏鴉?!?
“為什么是深處的烏鴉?”
莊閱說她笨,當(dāng)然是烏鴉招人嫌啊。
葉晚蘇笑出聲來:“沒事,我不嫌棄你?!?
她說:“那我也去深處筑巢,我們還做鄰居。”
莊閱摸了摸脖子,只無聲地笑了笑。
他說:“好?!?
可惜葉晚蘇已經(jīng)往前走遠,蹲著看路邊新長的白色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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