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京墨沒想到,厲京辭敢這么對他。
他被鞭子抽的倒在地上,怒吼道:“厲京辭,你別忘了,我是怎么變成如今這樣的?當(dāng)初我是為了救誰才變成現(xiàn)在這樣?你這個忘恩負(fù)義的東西!”
厲京辭像是發(fā)泄似的,想把這些年的隱忍全都發(fā)泄出來,一鞭比一鞭狠。
直到厲夫人的聲音傳了過來。
“京辭,你住手!你要打死你哥哥嗎?你要是這么做我也不活了!你快松手啊!”
厲夫人直接上去拉扯著厲京辭,讓他不要再打下去。
厲京辭掙脫她的時候,厲夫人順勢倒在了地上,這才讓厲京辭停住了對厲京墨的鞭笞。
云哲連忙扶起厲夫人,勸道:“辭爺,咱們還是先救慕小姐吧。慕小姐都昏過去了,她的手腕上怎么還有傷口?”
厲京辭這才發(fā)現(xiàn),慕南音手腕上纏繞著的厚厚的紗布,
難道她自殺過?
這樣的認(rèn)知,讓厲京辭遍體生寒。
他走過去,三下五除二解開了慕南音身上的繩子,將她抱了起來。
懷中的人兒是這么的輕,像羽毛一般,好像只要他稍稍沒有抓緊,她就要飄走了。
……
慕南音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兩天后了。
身上所有的傷口都還在密密麻麻疼著,她吃力的真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景辭疲憊的面龐。
不,現(xiàn)在,應(yīng)該叫他厲京辭了。
“你怎么樣了?”
厲京辭目光很復(fù)雜,除了關(guān)心和心疼,似乎還有些別的什么?
慕南音靜靜地看著他,一句話都不說,只是那種無聲的沉默更令厲京辭感到心慌。
他出身在厲家,二十出頭的年紀(jì)就接手了公司,外界形容他的詞是‘殺伐決斷’,‘心智成妖’。
想想之前被追殺時,他尚且還能在車?yán)锏ǖ母{(diào)情。
可此時此刻,他的確有種前所未有的慌亂。
厲京辭坐在床邊,輕輕撫了撫她手腕上纏繞著的繃帶,嘆了口氣,道:“怎么這么傻?醫(yī)生說你但凡再割的深一點,就救不回來了?!?
慕南音眼眶越來越酸,最后,眼淚無聲的自眼角溢了出來,越來越多。
厲京辭幫她擦了半天,可是,那眼淚像斷了線似的,根本就止不住。
很久之后,慕南音才艱難的喊出這個名字:“厲、京、辭?!?
厲京辭只覺得這三個字從慕南音口中喊出來,是這樣不真實。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答應(yīng)。
原來,厲京墨真的已經(jīng)他的身份告訴了她。
慕南音哽咽著道:“騙我,耍我,真的很好玩嗎?”
厲京辭心中隱隱作痛,嗓音低啞沉悶,“南音,等你好了,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慕南音嘴角扯出一抹凄然的笑,對他道:“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的想知道你到底有什么秘密瞞著我?可現(xiàn)在,我不想知道了。關(guān)于你們厲家的一切,我都不想再想知道?!?
他不知道,她有多么絕望,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如果他可以早告訴她這些真相,無論前面是怎樣的艱難,她都會不離不棄的跟他一起面對。
可是他沒有。
她一次次的騙她,把她騙得這樣慘,諷刺的是,她還是從厲京墨口中得知跟她夜夜水乳交融的男人,竟是厲京辭。
她要怎么釋懷呢?
厲京辭喉頭哽了一下,終究沒再說什么,只是淡淡地道:“你好好休息。等什么時候你想知道了,隨時可以問我。我就在外面的客廳,你有事叫我?!?
慕南音有很多話想說,她甚至想立刻回海城。
可現(xiàn)在,她渾身都痛的要命,就連起床都十分艱難。
厲京辭似乎知道她不想他碰,所以,還特意請了兩個護工照顧她。
慕南音整個人的情緒都有些消沉,沒再跟厲京辭說過一句話。
一個人的時候,她也不看手機、不看電視,就這么靜靜地坐著。
不知道是在思考還是在發(fā)呆?
厲京辭就這么一直站在門口往她這邊望著,卻始終沒勇氣跟她說話。
因為他怕他開口了,她的下一句話就是要跟他分手。
盡管,他們已經(jīng)說過了很多次分手。
可這次的分手,他怕他就真的失去她了。
而且,慕南音這幾天的情緒如此消沉,他真有些擔(dān)心,她會再次想不開。
所以他特意請了心理醫(yī)生來給慕南音治療。
可沒想到心理醫(yī)生卻說,慕南音已經(jīng)患上了輕度抑郁癥,而且現(xiàn)在她經(jīng)常做噩夢,是由于驚嚇過度,導(dǎo)致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
畢竟,被厲京墨帶走之后,慕南音一直處于驚恐之中。
厲京辭還想讓心理醫(yī)生給慕南音做做心理疏導(dǎo),可慕南音完全不配合,無論心理醫(yī)生說什么,她都不會回應(yīng)一下。
最終,醫(yī)生只能離開。
厲京辭站在她病床邊,凝視著她許久,對她道:“南音,我們談?wù)劙?!?
“我什么時候能出院?”
慕南音顯然不想再跟他說什么,她面無表情的開口道:“我想回海城。”
厲京辭心一沉,問:“那我們呢?你是怎么想的?”
慕南音睫毛濕答答的,自嘲的笑了:“我們?我們還有什么嗎?那個賭約,我們就作廢吧!景辭他已經(jīng)死了,現(xiàn)在的你,是厲京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