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群村民里,有一個老伯拄著拐杖走了出來,模樣慈眉善目的,笑呵呵的用著方招呼我們。
“大雪天的進這山是真不容易啊,這外面冷,都進來歇著吧!咱們這村子靠山吃山的,沒啥好東西招待你們,但讓你們睡覺的地方還是有的。”
陳把頭也發(fā)現(xiàn)了這地方不對勁,但眼下這種時候,他也沒心思去想這份熱情對不對勁了,讓兄弟們先暖和過來才是正事。
我站在隊伍中間,看著這幅山內山外魚水情的樣子,心里那種不對勁的感覺非但沒減輕,反而更重了。
“太熱情了?!?
一個低沉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是崔三爺,他拄著拐杖,慢慢挪到我身邊。
“這幫人太熱情了,不問咱們是從哪兒來的,不問咱們進山干啥,上來就幫著卸行李,還讓進屋烤火?!?
我眼神掃過那些忙碌的村民,“三爺您看,這個村子攏共也就幾十戶房子,可眼前這出來的青壯年和老人,加起來起碼有百幾十號人?!?
“而且村子里面的動靜,有小孩哭鬧,還有婦女做飯的聲音,屋里肯定還有不少婦人和小孩,這人口密度在山里靠打獵,怎么可能養(yǎng)活?”
“別說打獵了,就算有地能種,沒個百八十來畝都養(yǎng)不活,他們還說打獵,就這么一伙人能把附近幾十座山頭都吃空了!”
崔三爺聽完我說的這些,眼神變得更銳利了,臉色徹底沉了下去。
他瞇了瞇眼,目光在那些村民臉上快速地掃過,仿佛想看出點什么端倪。
然后他不動聲色地朝后瞥了一眼,把金牙和大個幾個心腹叫到一旁,不知道在安排了些什么......
夜幕完全降臨了。
我們幾十號人被分散安排到村里幾個看起來比較大的屋子里。
我被安排在崔三爺,金牙和大個他們一個屋。
離睡覺還有點時間,我就開始觀察眼前這個房間。
老式的土坯墻,沒什么過多的裝飾,頭頂是黑乎乎的房梁和草皮屋頂,看著至少是有個幾十年了。
這是一個標準的北方農(nóng)村四合院,只是相對來說,有點像上個世紀的風格。
唯一可以值得讓人開心的,就是這火炕燒得熱烘烘的。
可看起來一切都很正常的場景,反而讓我心里覺得非常別扭。
我不知道怎么形容這種感覺,硬要說的話,就是這個房間明明看著很暖和,但我身上卻起了一堆雞皮疙瘩。
不是因為害怕,是那種像是冷風一吹,皮膚毛孔就變得麻麻賴賴那種感覺。
我不由得往火炕邊上湊了湊,很暖和,但又感覺不到暖和。
我想要從床上拿一床棉被披著,但看著那床帶著補丁的舊棉被,我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亂動的好。
畢竟這里確實看著很古怪。
大個倒是想的少,一挨著炕就閉上了眼,發(fā)出了粗重的呼吸聲,很快就睡死了過去。
可我怎么都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