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金牙的話徹底嚇傻了。
陳把頭要......屠村?
雖然做這個安排的是陳把頭,但這番話從金牙嘴里像是說笑話一樣說出來,讓我瞬間明白了這伙人的底線在哪里。
他們根本不是我之前以為的只是為了求財,他們是真正的亡命之徒,為了達(dá)到目的可以不擇手段。
我原本以為,陳把頭是隊伍的領(lǐng)頭羊,多少會顧忌一下大局,崔三爺雖然是胡子出身,但至少對我這個“小弟”還算照顧,金牙和大個也算是能聽從崔三爺?shù)闹笓]。
我哪怕不能信任他們,但心里其實還抱有一絲僥幸。
我覺得大家哪怕目的不同吧,但至少在面對危險時,是可以互相依靠的。
可現(xiàn)在金牙這句話,把我對他們的所有僥幸都粉碎掉了。
陳把頭知道這個村子可能有問題,甚至還做出了最殘忍的打算。
而崔三爺雖然沒有陳把頭那么極端,但他的后手同樣是置對方于死地的陰招。
我這才意識到,我之前對他們的認(rèn)識,完全是建立在我這個好人視角上。
而他們,是從隨時可能送命的環(huán)境里摸爬滾打出來的。
我的思維方式和行為邏輯,和他們完全不同。
他們?yōu)榱嘶钕氯ィ瑸榱诉_(dá)成自己的目的,是完全不擇手段的。
想到這里,一陣徹骨的寒意讓我整個后背都有些發(fā)涼。
我之前依仗的“高人”身份,在他們眼里或許只是一種利用價值。
一旦我失去了這種價值,或者礙了他們的事,他們對付我,恐怕比對付這個村子還要干脆利落。
我看著屋頂昏黃的燈光,聽著外面時不時傳來的細(xì)碎聲響,以及同屋人此起彼伏的呼吸聲,心里一片冰涼。
我在這個隊伍里,可以說是沒有一個能信任的人,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
我閉上眼睛,努力回想外公講過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每一個應(yīng)對“邪性”東西的方法。
可腦子里亂糟糟一片,那些片段里沒有一個是講怎么應(yīng)對眼前情況的。
我無奈的搓了搓冰涼的手,唯一的念頭就是:戒備,戒備,再戒備。
在這個不熟悉的環(huán)境里,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可能都不是真的。
我突然打了個哆嗦,不知道為什么,總感覺這屋子里有地方在漏風(fēng)。
可我環(huán)顧四周,卻也只看到密封的房子空間,窗戶縫兒都被報紙和透明膠帶給封的嚴(yán)嚴(yán)實實。
跟我那個守山人專用的小屋子一模一樣。
想到我那個小屋,我突然覺得很有安全感,不知不覺眼皮越來越沉,感覺到的寒冷都減弱了幾分。
我也不知道我不知道睡了多久,但迷迷糊糊的我能看到一個奇怪的景象。
我還在這個村子里,但不是在崔三爺他們的屋子,而是坐在村口那塊平地上。
頭頂上陽光燦爛,照在身上一點也不覺得冷。
而白天那個迎接我們進(jìn)來的老伯伯,這會兒笑瞇瞇地站在我面前,臉上那個和藹的表情。
他手里端著個大大的搪瓷茶缸,缸子邊緣幾個豁口,應(yīng)該是用了很長時間的。
“娃子,渴了吧?喝口水!”老伯一遍說著一邊把茶缸遞給我。
我下意識地接過來,茶缸沉甸甸的,里面裝的不是水,而是一種冒著泡泡的黑褐色液體。
鼻子湊近一聞,就是一股熟悉的甜膩味兒。
可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