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嘴被一塊骯臟的破布死死塞住,只能發(fā)出嗚嗚的的低吼,布滿血絲的眼睛幾乎要瞪裂眼眶,死死地盯著下方。
更多的清兵如同驅(qū)趕牲畜般,將城中殘存的無辜百姓——無論男女老幼,都拖拽出來。
哭喊聲哀求聲不絕于耳。
他們被驅(qū)趕到史可法被吊起的那片廢墟前的空地上,然后,屠刀舉了起來。
刀鋒在火光下劃出冰冷的弧線,頭顱滾落,鮮血如同廉價的染料,潑灑在冰冷的土地和殘雪上。
一批砍完,就換下一批,用長槍捅穿,用錘子砸碎。
刀刃錘間嵌骨割肉的聲音,夾雜著清兵們怪笑聲。
堆積如山的尸體被隨意踢開,新的活人被驅(qū)趕上前,填補空缺。
偶爾有年輕女子被從人群中粗暴地拖出,發(fā)出凄厲的哭喊,隨即被拖入旁邊的斷壁殘垣深處,很快,那哭喊就變成了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嗚咽和撕打聲......
“畜生......畜生??!”
崔三爺身體在劇烈地顫抖,刀疤死死咬著牙,牙齦都滲出血來。
史之瑤早已癱軟在地,被李若寒半抱著。
她雙眼空洞的望著那片人間煉獄,望著被高高吊起,被迫目睹這一切的父親。
最終,她眼白一翻,身體徹底軟倒在李若寒懷里,昏死過去。
時間失去了意義。
這場慘絕人寰的屠殺,在史可法滴血的目光注視下,持續(xù)了三天。
我們被困在這牌樓的陰影之下,也跟著被迫旁觀著這場歷史的暴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