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陰沉著臉上轎,若不是看在呂氏母子精心照顧病重的阿標份上,朱雄英不介意送他們母子兩張地府單程觀光票。
從東宮回太孫府的路線上,必定路過奉天門。
“嗯?”
透過轎窗,遠處一道白發(fā)老頭身影映入眼中。
“停。”
朱雄英淡淡開口,轎子停下。
“把他給孤帶過來?!?
此時懷揣遺詔,滿腹心事的劉伯溫正邊走邊想著,突然被兩個身穿盔甲的旗手衛(wèi)攔住了去路,劉伯溫一看這衛(wèi)士所穿盔甲,便明白是誰找自己。
旗手衛(wèi)屬親軍上十二衛(wèi)之一,從職責上屬護駕侍衛(wèi)親軍,而能夠被旗手衛(wèi)護衛(wèi)的,天底下只有三個人,皇帝,太子,以及太孫。
自己剛見過皇帝,太子又在東宮養(yǎng)病,那只有那位神仙了。
世人都稱劉伯溫為神仙,可在劉伯溫看來,自個這位太孫殿下,那才是真神仙。
比如天降甘霖那件事,他人,包括老朱和阿標,都以為朱雄英只是運氣好,可劉伯溫卻是真相信那雨就是朱雄英召來的。
隨旗手衛(wèi)來到太孫轎前,老劉輕車熟路的鉆進了朱大法師的豪華座駕,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干了。
而且朱雄英這轎子確實舒服。
足有二十平米的空間,光是轎夫就有十六人,為了方便偶爾一時興起的鍛煉,朱雄英還在里面放了一張自制的鵝絨大床。
不過朱雄英并不是很滿意。
他想起一百多年后張居正那輛五十平米,由三十二人抬的一室一廳一衛(wèi)的轎子,心里就不得勁,心想自己什么時候也搞一個出來。
“老頭,來了?!?
朱雄英靠躺在鵝絨床上,微笑看著入轎的劉伯溫,劉伯溫則是跟著嘿嘿一笑,也不用朱雄英招呼,自己就坐在了左側的一張椅子上。
‘太孫必會問我入宮面圣的事情,得想個說辭遮掩過去?!?
劉基表面笑呵呵,心里思索著一會的措詞。
朱雄英則是笑得更開心了,在劉伯溫上轎的那一瞬間,他就用讀心術看透了老劉心里在想什么。
還想瞞我。
糟老頭子壞得很!
“劉老頭,孤待你如何?!?
朱雄英開口問道。
“殿下待老臣恩重如山,若無殿下照拂,老臣絕活不到今日,殿下之恩情,老臣感激涕零,無以表?!?
劉基起身,深深朝著跟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六十四歲的年輕人行跪拜大禮。
這番話,他是發(fā)自內心的。
原本洪武八年他就預感自己大限將至,可不知為何,他的病體竟是硬生生撐到了洪武十五年。
那一年,也是轉折。
彼時年僅八歲,大病初愈的朱雄英還未被冊立為太孫,隔三差五便遣人送一些稀奇古怪的丹丸到他的府上,起初劉基還不當回事,可從他第一次嘗試吃了之后,便是一發(fā)不可收拾。
纏繞他數(shù)十年的肝病,竟是奇跡般恢復,整個人更是愈發(fā)精神,越活越回去,竟有奔一百的勢頭。
而就在朱雄英十歲被冊立為太孫的那一年,他也被朱雄英請封為太孫少師,一老一少開始了整日打坐釣魚,修仙煉丹的快樂生活。
“既如此,還藏著?”
朱雄英瞥了眼劉基的袖子,那里面有著一道木匣子。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