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已經回天乏術。
他甚至感覺到,自己體內還未清除的毒素,依舊在作祟,不斷地侵蝕著自己的生機。
木牧,回來的太晚了啊。
“木卿,你走吧,以你的實力,突圍應該是無虞,從此之后,隱姓埋名,不要再以真名示人,否則,東玄仙門不會放過你,是皇極崖拖累了你啊。”
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人之將死,其也善。
皇帝這時候,終于是說了一句有溫暖有溫度的話。
李牧這個時候,當然不能走。
“陛下,還不到最后的時刻?!?
他指了指城門方向,大聲地道:“有陛下在,有臣在,皇極崖就不會滅,不管在任何時候,陛下都不應該放棄,身為君王,當始終心存斗志,哪怕是戰(zhàn)至一兵一卒,也要挺直脊梁,無所畏懼?!?
皇帝抬頭看了一眼李牧,臉上浮現出一絲自嘲之色,道:“朕已經無力回天,愧對列祖列宗啊?!?
李牧才發(fā)現,這位昔日野心勃勃的皇帝,此時,心中的斗志,已經徹底的冰消瓦解,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態(tài),已經很難激勵起來。
果然是個廢物。
死雞兒扶不上架。
爛泥扶不上墻。
但為了接下來的計劃,還是得扶一扶。
李牧想了想,道:“既然如此,陛下何不與臣登上城門,拼死一戰(zhàn)?陛下請聽,那些忠于皇極崖的將士,還在城門之上,與敵人做最后的戰(zhàn)斗,哪怕是死,也要死得其所,陛下難道連這些普通的兵將都不如嗎?”
皇帝看了看李牧,道:“我知道木卿的意思,但是……呵呵,也罷,既然木卿不愿意獨走,那朕就陪木卿登上城樓一戰(zhàn)。”
最終,在李牧的要求和激將之下,皇帝與他一起,出了皇級殿,朝著城門飛射而去。
……
皇城外。
曹川府聯軍虛空大營。
仙樂陣陣。
氣氛悠閑。
東玄仙門太上長老魏羨水,魏羨魚,魏羨蟲三人,坐在巨型玄舸之上,正在與甘霖山大長老周崇飲酒賞舞。
“想當初,羨山大哥,死于皇極崖木牧之手,我就曾發(fā)誓,一定要踏平皇極崖都城,將那個木牧,碎尸萬段,只是可惜了,今日皇城覆滅在即,木牧卻是死在了神嚎崖之下,不能親手殺他,為羨山大哥復仇?!?
魏羨水無限惋惜地道。
魏羨魚道:“大哥當年一心沉醉于權勢,架不住那幾個小輩的挑唆,帶兵出征,死于木牧之手,實在是可惜,當初,他的天賦,是我們四人之中最好的,可實力卻是我們之中最弱的一個,唉,這也是時運使然。”
魏羨水舉杯向甘霖山大長老周崇敬酒,道:“這一次,還得多謝甘霖仙宗的鼎力支持,感謝周長老對我我們兄弟的抬愛,我們才能出這一口氣,周長老,我敬您一杯,城破之后,這城中的所有財富、人口、資源,盡歸您所有,我東玄仙門,不拿分毫?!?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周崇表面上看起來三十多歲,身形矮胖,圓臉小眼,嘴角兩撇鼠須,看起猥瑣陰險,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是一只兇惡的老鼠成精一樣。
“聽說皇極崖的第一美人極樂仙子夏靜,落到了你們兄弟的手中,等待大戰(zhàn)結束,派人送過來吧?!?
他不動聲色地道。
魏羨水等三人,心中暗罵了一聲mmp。
這消息是誰透露出去的,本來還準備此間事了,自己內部消化享受一番呢,誰知道消息竟然是泄露出去了。
三人的心中,自是萬千個不愿意。
皇極崖第一美人,傳聞還是皇帝暗中的禁臠,誰不想狠狠地蹂躪一番,發(fā)泄心中的仇恨。
而周崇可是一個辣手摧花的變態(tài),但凡是落在他手中的女人,到最后,沒有一個不被玩慘的,被他用過之后,哪怕是金仙也得變形。
“怎么?不愿意?”
周崇眼睛微微一瞇。
魏羨水第一個反應過來,道:“哈哈哈,當然愿意,我們本來就準備將這個女人,獻給周長老,呵呵,原本是準備給周長老一個驚喜,不想您竟然已經知道了,呵呵,來人啊,去將夏靜帶來?!?
還能怎么辦?
當然是選擇屈服了。
東玄仙門依靠甘霖山才能打贏這一戰(zhàn)。
而周崇更是半步先將級別的強者,心狠手辣,睚眥必報,得罪了此人,后患無窮。
正說話之間,突然遠處皇極崖皇城上,傳來一片歡呼之聲。
緊接著,是一陣緊促而又充滿了奇異威嚴韻律的戰(zhàn)鼓之聲,響徹整個皇極崖皇城上空,放眼看去,原本已經處于分崩離析狀態(tài)的守城軍,竟然又爆發(fā)出了狂躁的戰(zhàn)斗力。
“報……皇極崖皇帝,親自登城參戰(zhàn)?!?
一名負責傳訊的東玄仙門謫仙弟子,飛快而來,落在玄舸艦艏,單膝跪地大聲地匯報道。
哦?
皇帝親自登城?
哈哈哈,看來真的是黔驢技窮了。
魏羨水等三人,連同周崇,都一起來到了玄舸艦艏,朝著遠處的城門看去。
就看一個身穿著明黃色仙甲戰(zhàn)袍的年輕人,出現在了城門敵樓。
那便是皇極崖的年輕皇帝,即將誕生的亡國之君了吧?
的確是一副好皮囊。
可惜太過昏庸天真,以至于有今日滅國之災。
在這位‘亡國之君’的身邊,一位一襲白衣,短發(fā)英俊的年輕人隨侍。
不知道為什么,這皇帝明明是戰(zhàn)場上的視線中心,理所應當地享受最后的注目光輝,但是不只是魏羨山三兄弟,就連半步先將級修為的周崇,一下子,不由自主地都將目光,將聚焦在了那個白衣短發(fā)年輕人的身上。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仿佛那白衣短發(fā)年輕人,才是今日真正的主角一樣。
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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