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沅表面上并無絲毫反應(yīng),但眼眸深處,閃過一絲陰毒怨恨,隱藏的很好。
李牧的出現(xiàn),讓整個皇級殿中,氣氛驟然不同。
一種用語難以形容的壓力,在每一個大臣的心中,蔓延開來,那個白色身影仿佛是一座大山,壓在每一個人的心中。
皇后也不例外。
李牧曾經(jīng)是皇宮近衛(wèi)大統(tǒng)領(lǐng),在宮中當(dāng)值,曾經(jīng)與皇后照面過幾次,但那時的皇后,并不怎么將真仙級修為的李牧放在眼里,只是當(dāng)做普通的侍衛(wèi)來看待而已。
她到現(xiàn)在,怎么也想不通,為什么這個木牧,去了一趟神嚎崖之后,實力突然就如此可怕。
皇帝暗淡的眼神中,驟然閃過一絲光亮。
李牧的出現(xiàn),給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的身體里,注入了一道精神力量,令他仿佛突然一下子,渾身都變得輕松了起來。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對于李牧的依賴,已經(jīng)無法祛除,很多時候,不管做出任何決定,有這個男人在場,他才會更加順心和自信。
“木兄弟,坐?!?
皇帝抬手道。
“謝陛下。”
李牧行禮,然后坐在了銀色寶座上。
“今日召集眾卿來此所為何事,相信眾卿都已經(jīng)知道了,朕今日要立下儲君,然則朕之血脈凋零,膝下唯有一子,名曰辰,朕有意,立辰皇子為儲君,眾卿以為如何?”
大殿之中,議論之聲驟起。
雖然知道今日朝會,乃是確定儲君,也知道辰皇子的存在,但皇帝如此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人選,卻還是讓諸多大臣,都有一些意料之外。
辰皇子么,一個地位卑賤的侍女所生的雜種而已。
過去的九年時間里,所有人都已經(jīng)淡忘了他的存在。
就連皇帝自己,也都完全不將這個皇子放在心上,是死是活,從來都不過問,視作污點,怎么現(xiàn)在一下子,在皇帝心目中的地位,天翻地覆,就要立為儲君了?
皇后的眉毛,緊緊地皺起。
她身邊那個小皇子,亦是用陰狠的目光,看向如同受驚的山雀一樣躲在母親懷里的辰皇子。
那是一種不應(yīng)該屬于少年人的狠辣目光。
尹侍女呆在當(dāng)場。
她抱著懷中的兒子,被皇帝的話,震的幾乎失去了意識。
這個消息,不啻于驚雷一般。
陛下要立兒子為太子?
先是一喜。
喜的是,兒子的父親,似乎終于愿意承認(rèn)這個兒子了?
但下一瞬間,巨大的恐懼,又襲來。
就算是陛下愿意立辰兒為太子,那些大臣,會認(rèn)同嗎?四大家族,軍中的將領(lǐng),還有后宮的皇后和嬪妃們……他們會饒過辰兒嗎?
自己的辰兒,無依無靠,弱小愚鈍,猶如生長在御花園中的野草雜草,只靠自然風(fēng)雨勉強生存著,只需要一點點的陽光,就已經(jīng)足夠。
若是一下子,把所有的日照都給辰兒,非但不能讓他們成長為參天大樹,反而會把他給活活曬死。
尹侍女用充滿了恐懼的眼神,看向皇帝。
皇帝的目光,則是看向了李牧。
昨夜的信中,他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
這個時候,他需要李牧的表態(tài)。
殿中大臣們的目光,也都看向李牧。
李牧沒有開口之前,沒有人敢開口。
因為誰都明白,此事,只要有皇帝的意志,加上木親王的贊同的話,那就是鐵板釘釘,別人如何反對,都是無用功而已。
“木兄弟,你以為如何?”
皇帝開口問道。
李牧坐在白銀寶座上假寐,聞,淡淡地道:“此乃陛下家事,外臣不便多,自是由陛下,省心獨裁即可?!?
皇帝的臉上,頓時浮現(xiàn)出一絲失望之色。
他本以為,木牧?xí)С殖交首印?
而皇后,以及其他眾多大臣,臉上則是如釋重負(fù)的狂喜。
“木卿不愧是陛下忠臣,所甚是啊?!?
皇后微笑著開口,看向李牧的眼神中,就多了幾分贊賞,突然覺得這個木親王,其實也很識時務(wù)。
皇級殿里的氣氛,一下子,似是活了一樣。
“陛下,皇后膝下的震皇子,亦是皇室血脈,血統(tǒng)純正,聰慧多智,天賦絕佳,恭孝勤儉,年齡也更為適合,老臣斗膽,提議立震皇子為太子?!?
鄭沅出列,開口道。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鄭大人之有理啊?!?
約有十幾位重臣,都不約而同地站出來,支持鄭沅的提議。
鄭沅淡淡地笑了笑,然后面色一變,語氣凌厲了起來,又道:“陛下,臣還查出一件大事,不得不向陛下匯報,原來這辰皇子,并非是陛下親子,當(dāng)年尹侍女曾與王府中,一位侍衛(wèi)有染,才生下了這辰皇子,這也正是為何辰皇子相貌,與陛下完全不同的原因,望陛下明察。”
這話一出,皇級殿里,頓時一片驚呼。
就連楊嘉,臉上都露出了驚色。
好你個鄭沅,玩的這么絕嗎?
不但要將震皇子推上位,還要將辰皇子母子,直接置之死地啊,這是要借著這次朝會,直接斬草除根,蓋棺定論啊。
皇后一系的膽子,竟然大到了這種程度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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