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書院門前。
陳鴻面色凝重,轉(zhuǎn)頭看向張遠。
“大人,我要去一趟下九城?!?
今日本來是陳鴻最后一日來此地辯經(jīng)。
可來到皇城書院門外,卻得知當初與他辯經(jīng)的推官左舒?zhèn)愐呀?jīng)失蹤數(shù)日。
就是當日往下九城去查那位郭老丈所之案,后面就沒有再回來。
“往下九城?”張遠眉頭微微一皺。
吏部大試即將開始,歐陽凌這樣的主試也要結(jié)束翰林院的整訓,往考試院閉門待考。
參試之人都要杜絕外出,隨時準備接受征召。
陳鴻此時往下九城,萬一誤了吏部大試,就不知什么時候才能再來皇城,參加皇城的官試了。
這等趕上九洲和周邊臨天洲一起的官試,多少年都遇不上一次。
“大人放心,我會在官試之前趕回?!标慀櫴种形站o秋蟬刀刀柄,雙目之中透出深邃精光。
“那位郭老丈本是求我為其主持公道,若是左推官有什么不測,我心中不安。”
武道修行講求心念通達,儒道修行講求心念順暢。
無論是儒道還是武道,乃至于其他修行之法,都是以淺薄人力掌控超凡之力。
這都需要耗損極大的心神念頭。
一旦心念不暢,那別說修行,就連性命都有危險。
“好,若是有事,”張遠面色平靜,看向陳鴻,“有我?!?
陳鴻是他和歐陽凌請去做玉川書院山長,又是一起來皇城。
如果陳鴻有事,那就是他張遠的事。
站在一旁的何瑜雙目之中透出一絲精亮。
張遠的擔當,是他所欣賞。
“我對皇城還算熟悉,下九城也有幾位熟識同窗,我陪陳兄一起去。”
何瑜低聲開口。
……
衛(wèi)國公府。
后堂之中,一位看上去不過四旬左右的婦人身穿淡紫色雍容錦裙,坐在上首。
二品誥命,衛(wèi)國公夫人。
一旁端坐的是身穿青色常服,面容平靜的鄧繼勝。
鎮(zhèn)守古云洲,被封云陌侯的鄧繼勝。
鄧繼勝送云洲金鼎來皇城,會在離開數(shù)十年的國公府小住些時日。
下方,除了站在中間的張遠,玉娘和歐陽凌,兩邊還有幾位身穿錦袍的青年。
今日是張遠和玉娘她們來衛(wèi)國公府,來見國公夫人這位“祖奶奶”。
“雨凝丫頭,既然來皇城,該來府里住。”衛(wèi)國公夫人看著玉娘,一臉慈和的開口。
“衛(wèi)國公府,也是你的家?!?
玉娘的娘親是鄧繼勝的女兒,玉娘與衛(wèi)國公府倒確實有一份親。
衛(wèi)國公在下三洲主持伐蠻之戰(zhàn),國公府坐鎮(zhèn)的是國公夫人。
國公夫人看上去四旬左右,其實早已年過兩百余,只是修為在身,不顯老態(tài)。
大秦仙武同修,壽命悠長的強者大有人在。
“多謝祖奶奶,”玉娘微微躬身,輕聲道,“只是青玉盟還有許多商貨售賣,我一時走不開?!?
其實青玉盟的商貨售賣事情有孫立他們負責,玉娘不需要太操心。
這幾日她都是跟歐陽凌和張遠往皇城書院讀書,已經(jīng)見了長公主好幾面。
聽到玉娘拒絕入住衛(wèi)國公府,一旁站著的錦袍青年中,有人開口:“雨凝表妹,衛(wèi)國公府是武勛家族,你那些商賈之道莫要太上心?!?
“就是,難得祖奶奶喜歡你,你留在府中,多陪陪祖奶奶,盡盡孝道?!绷硪贿叄灿腥顺雎?。
這幾位都是國公府旁支后輩,也算精英。
衛(wèi)國公一脈子嗣多是死在疆場,如今只剩一位世子鄧維承,隨衛(wèi)國公在雪域廝殺。
國公府招些旁支在府中培養(yǎng),一來是擴充族中實力,二來,也是以防萬一,別絕了血脈傳承。
其實從鄧繼勝歸來,這些旁系精英在府中被重視程度已經(jīng)差許多。
好在鄧繼勝已經(jīng)是云陌侯,不需要再繼承國公府的爵位,讓這些旁系子弟還能有個念想。
此時這幾人的話語,讓端坐的鄧繼勝眉頭一皺。
這幾個家伙分明是看不起從下三洲來的玉娘和張遠他們。
他可是知道青玉盟的生意做的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