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承諾說簡單也簡單,說難也難。
寧遠城本就是商貿大城,城中官府所做事情,本就是為商賈提供便利。
可誰沒有私心?
誰敢將為商賈謀利這等承諾白紙黑字的寫出來?
新亭伯敢如此承諾,起碼是心懷坦蕩的。
而這承諾后面,需要城中商賈們做的事情卻簡單。
新亭伯到寧遠城中做的第一件事,需要城中商賈無條件支持。
第一件事?
新亭伯張遠來到寧遠城,做的第一件事當然是履職鎮(zhèn)撫司。
這么看,新亭伯是希望提前得到城中商賈支持,從而輕易掌控鎮(zhèn)撫司?
據說鎮(zhèn)撫司現任司首鄭守海可是運作了不少手段。
“這承諾書,我蕭家簽了?!笔挸缮轿⑽⒊烈?,便直接開口。
富貴險中求,何況張遠是皇命欽定的新司首,倒向他,都算不得冒險。
而且張遠又不是不值得投效,其展現的實力,手段,底蘊,哪一項不讓人眼前一亮?
光是在雙懸?guī)X剿滅匪寇的手段,就已經讓無數人側目。
“二位將這承諾書帶去,幫張某拜訪些有資格簽名的家族?!?
張遠再次開口,讓兩人瞬間面露驚喜。
這一次當真是富貴險中求了。
拿著這承諾書出門,就是堅定的站在了現任鎮(zhèn)撫司司首的對面。
可那又如何,自已背后是新司首!
行商之道,哪有穩(wěn)賺不賠,一點不冒險的生意?
“伯爺放心,我等一定讓城中各方將名姓簽上。”
蕭成山和沈思堂躬身,帶著承諾書退出小院。
張遠面上露出輕笑,端起自已面前的茶盞。
他終于體會到,江湖不一定是打打殺殺,也有可能是請客吃飯。
只要,你有資格。
……
張遠親手寫下的這份承諾書,不過一日就出現在了城中幾方大勢力的桌上。
不過都是復刻之物。
府學大堂,祭學孟浩云背著手,低頭去一個字一個字看桌面上的卷軸文字。
“老師,此卷軸是我親自復刻,我已經仔細檢查了,這承諾書上并無隱藏條款?!?
一旁的曹子建面上露出疑惑,低聲道:“雖說此承諾書上沒有什么明確指向,可到底是授人以柄。”
“這位新亭伯為何在勝券在握時候,做出這般愚蠢行徑?”
“難道,鄭守海有什么私下手段,讓新亭伯難以履職?”
在曹子建看來,張遠如今不變應萬變的手段就極好。
他閉關一日,城中議論就喧囂一日。
等再過些時日,恐怕就是鄭守海親自登門,求著新亭伯去鎮(zhèn)撫司了。
若不然,城中百姓怎么看,城中和徐洲官員怎么看?
鄭守海一個戀棧不去的罪名脫不掉。
可現在張遠弄出這么一個承諾書,不是送出把柄給鄭守海嗎?
還有,商賈逐利,這承諾書往后說不定就會成為新亭伯的大麻煩。
“好字,好字啊……”
孟浩云直起腰身,手按在長案上,轉過頭,看向曹子建。
“子健,你看看人家新亭伯的字,筆筆如篆,字字透勁,一位軍伍出身的武勛,能有這樣的字……”
“你的字好像還不如他?”
曹子建張張嘴,最終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音。
罵人是不對的。
侮辱師長,更是罪不可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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