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桉緊抿了下唇角,道:“大人,為我冒如此風(fēng)險(xiǎn),是不值的。”
盛枷微微側(cè)頭:“你說你今日是為了給夏媛接生,孩子呢?”
夏桉眨眨眼,沉默。
良久,盛枷收回目光:“所以,這火是夏媛放的?!?
夏桉緩緩點(diǎn)頭:“嗯。侯府在這節(jié)骨眼唱了空城計(jì),魏氏對親女置之不理,一個(gè)未出生的孩子,不該這樣成為犧牲品,所以今日,我不得不走這一趟?!?
“夏桉?!笔⒓显俅尉従弬?cè)頭。
“大人你說?!?
“我雖不知你心底的秘密,但自今日起,你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什么事?”
“往后遇到這種事,不要一個(gè)人面對,可以來找我?!?
夏桉手上的動作頓了頓。
隨即,她輕聲調(diào)侃道:“怎么,大人以后要保護(hù)我?這我怎么敢勞煩大人,大人日理萬機(jī),有那么多正事要做,我怎能再給你添麻煩。”
“保護(hù)你不是我的麻煩。”
此一出,夏桉眼眸閃動了一下。
盛枷瞬間又覺出了一絲拘謹(jǐn),“我是說,你不是說過要用醫(yī)術(shù)為大理寺做事?這還沒開始做,你若出了事,本官找誰?”
藥上好,夏桉將藥布放到了他傷口上,然后一把將他的手臂抬起來,手握藥布從身后靠近他,將藥布從他的腋下繞了幾圈。
女子身上清雅柔和的香氣令盛枷身子越發(fā)僵硬,抬起的胳膊像是被釘住,保持著夏桉調(diào)整的姿勢,一動未動。
替盛枷綁好傷處,夏桉輕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可以了?!?
盛枷這才緩緩將手臂落下。
夏桉替他將左肩的衣裳扶至肩頭,一邊收拾藥瓶,一邊道:“行,我答應(yīng)你,這條命我會好好珍視的,好用來幫大人做事。再說本來我也是十分惜命的人,我如今的這條命,可不是老天爺說收走就能收走的。大人放心好了?!?
盛枷整理好衣袍,夏桉起身道:“大人的傷連著上幾天藥,應(yīng)該就無礙了。時(shí)間很晚了,我就先回了?!?
盛枷極輕地應(yīng)了一聲:“嗯?!?
走出正廳,夏媛目色幽沉地朝著門外走去。
盛枷話說得輕盈,可自己不是草木,怎會感覺不到他熾熱用心。
她承認(rèn),她很感動。
盛枷在大火中拼命找尋自己的樣子,這一晚上始終在她的腦海中揮之不去。
可是她心里裝滿了事,未來的一切也都是未知,她拿什么承接這樣的一份情感。
她不敢碰。
更何況男女之事從未在她的考慮之列。
這層窗戶紙,不捅破其實(shí)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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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永定侯府世子夫人夜間不小心打翻燭臺,與腹中胎兒一起喪身火海的消息,便在京城朝野及大街小巷傳來。
據(jù)說趙幽趕回府時(shí),絳華院已經(jīng)燒得面目全非。
他對著夫人被燒焦的遺骸,深表痛心,稱自己不該在這種時(shí)候離開夫人。
而魏氏聞訊后,更是連夜跑進(jìn)了永定候,哭得撕心裂肺,痛不欲生。